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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山穷水尽。人连
罗成刚才在石后看了半响四和尚缠斗红衣少女的说隋事书招式 ，心里啧啧称奇 ，末往想道：“我用罗家刀法与他对敌 ，第章招数上论多恐怕是痕同多不过他 ，再加上其他杂学招数也牵强的人连很 ，”他遽然想到刚才那少女的说隋事书刚猛的一招一式，心下猛的末往一亮 ，想 ：“原本如此，第章那个女的痕同功力缺乏 ，自己也没理解过来道理 。人连其实抵挡这等变幻无常的说隋事书武功 ，便要以不变应万变 。末往我就把三十六路罗家刀法往刚猛里使 ，第章看他能奈我何 。”他心思敏捷，胆子又大 ，想到此处 ，手中弯刀去势马上沉稳起来 ，每一招都将要用到大盈若冲的极致刚才回收 ，月光下弯刀拉出一道道犹如满月的弧线，弧顶就是杀机 。那不慈和尚之前察言观色，原以为他挡不过自己数十招 ，此时心里不由暗暗惊诧 ，竟也不能怎样办的了他 。
不知不觉 ，四人已对拆了百余招 ，目睹一时谁也无法制胜，不远处站着的不恶却不耐心起来 ，但他从来很听师兄的话 ，师兄叫他在后观战 ，他就不敢上前掠阵，只得叫道 ：“师兄，兵贵神速 ！”不老和不慈二人听见他说话 ，心中亦是一凛 ，原本尚存的探看林陌罗成武功的心思立时去了多半 。二人身法一使 ，遽然绕至一处 ，又远远分隔 ，罗成林陌经心都在和尚戒刀上 ，并未留意伙伴方位 ，一下好像都跳到了内圈 ，而两个和尚刀势一转 ，竟有合围之态 。林陌心下暗道欠好 ，只觉现在和尚虽只两人，构成的战阵威力却不亚于刚才在大石后看到的四人合力 。他们刀法本就精奇多变，此时两人合作 ，改变更有九九乘方之数 ，饶是二人识趣再快 ，招式再沉稳 ，毕竟无有合作，立时局势一转 ，处于下风。
二人心里一阵紧张 ，忽觉背面罡风一同 ，将刀剑全数分隔 ，一人影飘入战圈 ，沉声道 ：“我来。”罗成林陌得此喘息时机 ，向后一跃，宇文拓惊神指风劈空而过，接下两和尚攻势 。他不肯露出身份 ，故未拔出轩辕剑，只凭白手对敌 。不恶怒道 ：“我等也不肯占人廉价，赢了倒要说咱们凭借人多武器之利 ，速速拔剑 ！”林陌罗成二人心底冷笑，也不答言，只立在一旁抱臂静观 。
数招一过 ，宇文拓却变指为掌 ，掌风亦是无声无息，乍看平平无奇 。不老不慈二人却心底大骇 ，他们所练招数向来以快 ，轻 ，灵 ，准为要诀 ，旁人看来只觉他们刀法怪异 ，殊不知这西域快刀虽则有悖某些华夏武学常理 ，但万法归一 ，总归仍是考究制敌之准 。成果宇文拓数掌一过，两人却一再失了准头，手中尖刀变得轻飘飘操控不住 ，运劲击去，却被他隔空一掌，刀尖又倾向别处。准头一失 ，两人合作登时乱七八糟起来，腾跃跨步间反倒彼此掣肘 。
罗成奇道：“这是什么武功 ，却没看宇文大哥使过。”林陌也是不解 ，轻道：“我也没见过 。但观此掌法 ，好像暗合昆仑所说道家旨意 ，精至极处，必生粗陋，他虽自己未用几分力气 ，却引得那两人刀法自破 ，所谓曲则全 ，枉则直 ，洼则盈 ，敝则新 ，少则多 ，多则惑，”罗成若有所思 ，心有所悟 ，接道 ：“夫唯不争 ，故全国莫能与之争 。”
宇文拓身在阵中 ，但耳力敏锐 ，也听见罗成林陌两人低声言语 ，心中暗暗允许 。他此时所用掌法从杨素所传心法中演化而来 ，名为六月息 ，取自庄子“去以六月息者也”，正是此消彼长 ，万方循环之意 。顷刻只听当当数声刀刃碰击。不老不慈戒刀相击 ，差点伤了伙伴，幸亏两人反响极快 ，急速弃了手中刀刃，向后退去 。
不慈双手合十 ，垂首道 ：“阿弥陀佛 ，施主好武功 。”不老长叹一声道 ：“这位令郎手下留情 ，我等敬服 。”捡起地上戒刀 ，回身对不恶道 ：“师弟 ，放人吧。”不恶犹自不忿，道 ：“咱们师兄弟几个一同上 ，他也未必能破四人阵法 ！”不老摇头道 ：“他已看穿咱们阵法的破解之法 ，四人 ，八人 ，再多亦是无用 。”不恶见师兄如此说 ，只得将架在红衣少女颈中的钢刀放下 ，愤愤道 ：“你走罢 ！”不苦亦默然遵从 。四人大步流星 ，踏月而行 ，顷刻间便不见踪影 。
那红衣少女手中长刀刚才被打落山崖 ，心里亦是沮丧 ，见宇文拓三人向自己走来 ，冷冷站定道：“你们几个也是为了神器而来么 。”宇文拓安然道：“正是，望姑娘奉告神器下落 。”那少女俯首道 ：“我不知道 ，神器也不在我身上 。”罗成笑道 ：“废话 ，那么大一只神农鼎 ，用眼睛看也知道不在你身上啊！”那少女却奇道 ：“什么鼎 ？”这下三人都感古怪 ，一齐道 ：“哎 ？那些和尚抢的不是神农鼎 ？”那少女道 ：“哼 ，神农鼎是什么东西 。是女娲石 ！”乍听到女娲石，三人都是一惊 ，登时恍然 ，心道一差二错 ，不料在此碰上了女娲石的音讯，也算是命运 。宇文拓想起藏经阁上窦公建德几字 ，刚才听这少女说话 ，明显又与普济禅院有绝大的联系 ，便道 ：“原本姑娘是夏国公的人 。”那少女冷冷道 ：“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我也打不过，但确实不知那物现在何处 ，杀了我也是说不出来 。”
罗成见这少女言语神态间非常霸道，他素常行事 ，他人对他以礼相待 ，他也对他人好声好气说话，若对他霸道 ，他就偏要寻机气气那人。这少女夺他马匹 ，害爱马惨死 ，此时又恶声恶气 ，狗血喷头 ，他便笑道 ：“哦，夏国公……原本你是窦建德的小老婆 。”那少女怒发冲冠道 ：“你敢凌辱我爹！今天我窦线娘必取你狗命 ！”一掌朝罗成打来 ，她激斗半日 ，体力不支 ，此时怒气上涌 ，掌力却仍是刚烈悍勇 ，但小腿上中了不深不浅一处刀伤 ，身法已是慢了许多 。罗成悄悄闪身一避 ，她这一掌便扑了个空 ，紧接着又是几掌 ，罗成逐个闪过 ，叫道 ：“我不过随口说说 ，你这个女性这么凶作甚么 ！”
宇文拓见罗成独斗那窦线娘挥洒自如 ，便同林陌站在一边观战，心里却甚奇 ，低声道 ：“窦建德竟然把亲生女儿置于如此险地 。”林陌道：“难道这姑娘要去参与江都大会 ？所以带着女娲石南下 。”宇文拓允许道 ：“但她说女娲石不在她身上 ，确实不假 ，我并未有与神石通灵之感，许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
两人未说几句话 ，只见拳脚间罗成已占尽优势 ，窦线娘只剩招架之功 ，却并不停手 。罗成见她缠得甚紧 ，心里也有些不耐，觅得她一个空挡 ，稍用力量一掌向她前胸推去 。掌到胸前不到半寸 ，只见窦线娘神态大变 ，他猛然想到 ：“欠好！她毕竟是个女的，我怎能用这招 。”急速硬生生收住掌势 ，自己反被掌力所激 ，向后一晃 ，差点没站稳 。窦线娘乘势欺上 ，扬手便抽了他一个耳光 ，反手又是一掌，罗成立时跌倒在地，好在她受了伤 ，掌力已虚 ，受害不深，一时却也坐在地上站不起来 。
宇文拓与林陌见此剧变，急速上前将罗成扶起 ，只见他右颊上高高拱起五个指印 。林陌怒道 ：“你怎样这样凶 ！刚才清楚是他让着你 ，干嘛还要打人！”窦线娘眼里含泪 ，骂道 ：“小淫贼 ，用那等下贱招式欺压人 ，为何不该打！”罗成平白被打了一个耳光 ，此时顺了几口气 ，已然康复 ，脸上却是火烧般的痛 ，又听她骂自己是淫贼 ，不由怒道：“你这疯女性不要血口喷人 ，我是怎样你了 ？”窦线娘咬唇道 ：“总归……总归你很该死 ！”
林陌见她刚才还非常凶暴，此时却又羞又气 ，好像有妩媚动人之态 ，想起她孤身一人又被攻击又被追杀 ，也算非常不易，便放缓声响道 ：“那你现在打了他一耳光了 ，总该消气了吧 ？”窦线娘上下审察她一番，哼道：“和这个小淫贼混在一同 ，看你也是不伦不类 ，妖里妖气 。他是你甚么人 ？”林陌正色道 ：“他是我孙子 。你已然非说他是那小……什么贼 ，还把你给那个……欺压了 ，不如冤枉一下 ，给我做个孙媳妇儿吧 ？”罗成怒道：“喂 ！谁是你孙子 ，不要瞎占人廉价 ！”窦线娘却气的满脸通红 ，猛然从腰后摸出一根软鞭 ，二话不说朝林陌脸上打去 。两人相距本就不远 ，鞭势又快又猛 ，眼看绝难躲过，宇文拓上前半步 ，伸手一晃 ，软鞭便被他牢牢抄在手中。林陌惊魂未定 ，躲在宇文拓死后小声道 ：“窦小姐 ，哦不是……孙媳妇儿 ，怎能如此对待老一辈……”
窦线娘羞怒交迸，用力拉那软鞭，宇文拓心里叹息，也不肯与她空耗，便松手将软鞭放下，温言道 ：“窦小姐 ，那女娲石现被你放在何处？”窦线娘道 ：“早说了我不知道 ！告知你们也不妨 ，我自冀州南来 ，身上原是带着女娲石 。没想到遭了几回埋伏 ，伙伴都死了 。我心想一个人带着也太风险 ，免不了要被贼人夺走 。我父于普济禅院有大积德行善 ，素与禅院掌管明光禅师交好，禅师一代耄耋 ，武功莫测高深，精研佛理 ，为人最是慈善。想到此 ，我便渡过江将女娲石寄放到他那里，想着那些贼人总不至于敌得过他和座下几个高徒 ，不料仍是……”她说到此，脸色非常黯然 ，又道 ：“禅师绝不会说出女娲石下落，不知要遭到什么苦处 。”
宇文拓看了一眼林陌 ，道 ：“那黄昏时 ，咱们在普济禅院又遇见你 ，却是为了何事 ？”窦线娘道 ：“我之前并不知道寺里出完事 ，想着距江都大会亦有些时日 ，女娲石既可躲藏在那处 ，我为何不行 ，所以去庙中找禅师协商 。没想到一进门就觉有异 ，然后……”她瞪了林陌一眼道：“……然后就看见这个贱人从楼上跳下来追我。”林陌道：“哦，再接着你就被那几位大师盯上了 ？路上埋伏你的又是何人 ？刚才听他们说 ，好像还不是同一拨 。”窦线娘道 ：“哼 ，刚才那几人自称他们主人是王世充那厮 。路上埋伏的是谁我也不知，总逃不过王世充 ，杜伏威 ，刘武周这些人罢 。”罗成冷笑道 ：“不过一块石头，影子还未见着 ，这么多人先抢起来了。”窦线娘道：“刚才我听那几个和尚说 ，你们是幽州来的 ？哼 ，罗艺又是甚么好人了 ，公然也觊觎我家神石 。”罗成刚要辩驳 ，宇文拓悄悄将手一摆 ，暗示他莫要与其相争，便收了口 。
宇文拓道 ：“你父亲得了这石头就该好好保藏起来 ，怎样现在看来 ，竟然全国皆知 ？”窦线娘道 ：“我父亲初时也是秘而不宣 ，谁知府中竟然有王世充家的细作 。那人将这音讯颂扬出去 ，弄得人人要来明抢暗偷 ，武林高手也来了不少 ，家里日日抓贼，不胜其烦。下月原本就要去江都大会 ，父亲原也有意让我届时带着 ，后来一策画 ，便叫我先一步携此物隐秘南下 ，反倒不引人留意 。没想到细作杀了一个，还有一个 ，马上这事也叫他人都知道啦 。”罗成奇道 ：“听你说明光禅师武功甚高 ？咱们去看时 ，庙里一个人都没有，且全无打架痕迹 ，竟像是忽然被掳走 ，刚才那四人武功虽高 ，可还没有这等本事罢 。”窦线娘道 ：“凭他们几个 ，光明磊落自然是不行能 ，还不是靠着迷药烟香了 ，他们从西域前来 ，这些东西可比华夏凶猛的多 。不知他们把明光禅师他们藏在何处 ，此事因我而起 ，我原该去解救 。你们不是想找女娲石么，现在女娲石在哪里 ，也只要禅师他们知道 。”她在冀州人人当她公主一般，但要说话 ，余者无不景从 ，此时她说完话便斜睨着宇文拓等人，神色中自有一股颐指气使之气 ，只待人毛遂自荐随她去寻那些失踪的和尚 。
宇文拓却淡淡道：“窦小姐 ，你何须编这一套大话来骗咱们 。我虽未有感应 ，但神石就在寺中，多半就在藏经阁中罢。”世人皆是一惊 ，窦线娘更是一怔，急道 ：“我没骗你们！自己不信可怨不得我！”宇文拓道：“我劝你莫再狡赖 ，你若不说 ，咱们三人现在就去拆了那藏经阁 ，也非难事 。”
下回预告 ：第十六章 离心离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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